《权臣的小哑妻》 百度云txt小说下载全文阅读江沅傅楚 作者妙一

童年时一次无心玩闹,她把他害成了瘸子,终x轮椅为伴,痛不欲生。

所以,他一直恨她,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袁蔻珠就这样带着愧疚赎罪的心,嫁给了表哥李延玉为妻。

为了这份罪孽深重,她不得不从身上拔掉一片片鳞甲,将从前的明艳张扬,变得沉默寡言;将从前的恣意潇洒,变成对夫君的低三下四讨好。

——凡是,只要他高兴就好。

终于有一天,男人从轮椅上站起来了,他的腿也痊愈了,而她的罪孽,也该赎完了。

袁蔻珠拿着一纸休书主动走向男人面前——

“表哥,现在,我们也算互不相欠了,你有你喜欢的人,而我也——”

她摸摸肚子三个月的孩子,说,会改嫁他人。

男人闷不做声,手中的拳头却握得咯咯作响——

他双眸血红。

后来,李延玉才知道,原来,比起失去妻子蔻珠,自己这双腿真的不算什么。

失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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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妻》
【文案】
童年时一次无心玩闹,她把他害成了瘸子,终x轮椅为伴,痛不欲生。
所以,他一直恨她,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袁蔻珠就这样带着愧疚赎罪的心,嫁给了表哥李延玉为妻。
为了这份罪孽深重,她不得不从身上拔掉一根根刺,将从前的明艳张扬,变得沉默寡言;将从前的恣意潇洒,变成对夫君的低三下四讨好。
——凡是,只要他高兴就好。
终于有一天,男人从轮椅上站起来了,他的腿也痊愈了,而她的罪孽,也该赎完了。
袁蔻珠拿着一纸休书主动走向男人面前——
“表哥,现在,我们也算互不相欠了,你有你喜欢的人,而我也——”
她摸摸肚子三个月的孩子,说,会改嫁他人。
男人闷不做声,手中的拳头却握得咯咯作响——
他双眸血红。
后来,李延玉才知道,原来,比起失去妻子蔻珠,自己这双腿真的不算什么。
(地狱级追妻火葬场)


正文

第一章

定熙四年的二月二十五,正值春分。

这天,对于一般的人来说,是个平常不能再平常的x子,然而,对江沅,却是人生中永远难忘一天。

江沅是兵部侍郎江景铄的嫡长女,由于四岁那年,一场高热,意外烧哑了嗓子,从此,她的生活像是被翻面,从甜蜜幸福美好的一面,被翻去了今后沉默晦涩的一页。并且,永永远远地,这一页再固定翻不过去了。

四岁前的江沅,是整个江府的宝贝、明珠,由父母亲疼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自从四岁以后,随着她的哑疾被大夫宣告终身不治,以及,妹妹江泓的出生……四岁后的江沅,活成了一条真正咸鱼,今后所有有关她的幸福前途,基本没有指望。

父母亲偏心妹妹,将家族所有希望都寄在身体健全的妹妹江泓身上、这都还在其次;他们的不再重视江沅、冷落她,也统统是其次。种种这十几年来的艰辛成长、一路迷茫、心酸、彷徨……江沅大多是不愿提及的。就如,叫花子的烂腿,血淋淋伸出来公诸人世,到底是博人怜悯呢,还是惹人厌恶?

刻意扩大自己的不幸,因为这对江沅来说,是比不幸本身还要羞辱难堪的一件事。在江府生活了很多年,遭到很多不该属于她的冷落不公,江沅宁愿把自己像嘴巴一样,封闭起来,隐藏着,不让任何人去发现,她的心里,早已埋了无数根伤痛像藤蔓花上的刺。

而要说江沅的真正不幸,是她在刚满十八岁的那天。

她被一个男人给糟蹋了、睡了。

那个男人,叫傅楚。

那是很不幸地、发生在她与未婚夫陆钟毓马上就要成亲前头一个月。

关于睡她的那男人傅楚,种种传说名声来头,江沅常年身处闺中,自然不太清楚。

隐约中,只听得父亲江景铄好几次愤愤捶桌提及这个男人——

“这狗杂碎!一个戏子姘头出生,暗门巷口里爬出来的,也不知被好多人玩过,今天,他居然也能踩我的头上!当了堂堂首相!真是老天的荒唐糊涂!”

父亲的厌恨,夹杂着对这姓傅男人的、可怜的、卑怯的不甘与战栗。还有什么,是比明明轻蔑藐视痛恨着一个人,却偏不得不弯下膝盖、在那人面前卑微地恭敬巴结讨好痛苦。江家世代自诩书香、诗礼名门,自然,像父亲江景铄这样的儒生小吏,也不知官场辛苦摸爬打滚了多少年,可到头来,却输在一个唱戏出生的小杂碎身上。

傅楚,堂堂京介第一美男子,最后,窃势拥权,之所以能当上佩金带紫一品首相,又当得那么顺利,其中,靠的到底什么妙数,自当细品。

婊/子无情,戏子……

天道不公,戏子……

戏子原来也可以出将为相。

.

哑巴最大的悲哀,就是明明有口、却不能辩,至少,无法用言语很快去证论自己的清白。

江沅,其实并没和那个男人真正发生男女肌肤之亲。

所以,那个叫傅楚的男人,自然也算不得上真正“睡了”、“糟蹋”她。

***

“公子,江府上的大姑娘要见您!说有话要来跟您来解释,您要不要出去……”

陆尚书府,此时,江沅未婚夫陆钟毓府邸。

江沅的这名未婚夫陆钟毓,长得眉清目秀,年轻二十左右上下,满身书卷之气。

此时,天空飘起了蒙蒙春雨,陆钟毓俊面颓然,坐在书房靠窗的位置呆滞地出神。

窗外芭蕉被雨洗得碧绿如翡翠,陆钟毓六神无主,头脑却一片茫然麻木空白。

他嘴唇颤颤哆了一下,闻得小厮来报的回话,正要兴奋匆忙地从桌前站起来,“你、你让她进来,雨下这么大,她怎么来了——”

门外另立两个青衣直裰小厮,是陆府家主陆尚书、他父亲特意派来看守他的家奴。

两家仆把眼朝他一盯,说了声:“公子,老爷吩咐有令,您不能出去!”

陆钟毓到底退缩了,投了降,闭了闭眼,狠下心道:“不见!你让她回去吧,我不想听她任何的解释——”

把一封信匆忙往小厮袖中一塞,又狠道:“你把这交给她吧!告诉她,不是我狠心绝情,我也是没有办法!”

小厮表情难过地接了。

***

是的,江沅将永远记住这一天。

未婚夫陆钟毓不见她!也不相信她!死活不肯见就罢了,也不听她任何解释!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事实是,江沅从一大早起来,匆忙洗漱穿衣振作,连口饭都没得及吃,现在,她好容易厚着脸皮,丢下自己的自尊,如此可怜卑微之相,为的,到底是什么?

为的,就是相信凭着这个男人从前以往对她的感情,他应该会选择相信她。

假如,全世界都唾弃她,骂她是个婊/子荡/妇下贱货,败坏江家的名声,啐她不要脸,好好一个大家闺秀,竟主动脱了衣服爬去那男人傅楚的床、妄想飞上高枝当首相夫人——全世界都如此这样鄙视她,吐她口水,不听她辩白,那么,陆钟毓在她的心里,肯定是不会和这些人一样的。

“江姑娘,您请回吧,雨下这么大,我们公子让小的给您传一句话,江姑娘,公子说,他和您已经彻底完了,从此以后,请姑娘自重,别来找他了……”

“不是他不相信姑娘您,而是,而是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也是没有法子,毕竟,咱们府上老爷他,咱们公子也……”

江沅表情僵着,她没有愤怒,没有咆哮没有丝毫绝望难过表情,她是个哑巴,她唯有此刻保持自己仅有的、唯一那点礼仪风度、与可怜的、一文不值的高贵与优雅。

她微微一笑,点了螓首,表示我懂了,明白了。

什么也不说,竟从容地从小厮手中接了那信——点画爽利挺秀,骨力遒劲,是退婚书。

陆钟毓亲笔所书写。

小厮表情仿佛此刻比她还要难堪悲伤。

天上的雨不一会儿飘成了幕帘子,斜斜密密,钻进江沅的雨伞里,江沅的头发也被打得焦x。

这一霎时,江沅的眼前漂浮起太多太多的画面,是陆钟毓和她从前种种……

其实,她早就该明白的,这男人一向性子软懦,常常处理事情优柔寡断。

陆家早嫌弃她是个哑巴残疾,对于儿子的这门亲,一直在暗暗排斥反对……

江沅闭了闭眼,努力保持自己的得体从容,可是,在转过身那一刹,眼泪像泉水似的,一点点还是从眼眶蔓延出来。

***

尚书府陆家的这处宅子,江沅其实来过好几次。

雨水冲洗烟润之下,花木繁茂,白墙黛瓦,厅榭精美,浓郁江南的水乡特色。

江沅撑着一把乌骨油伞,和丫头月桐正要从一处叫紫藤坞的照壁折回去。

陆家的老爷陆尚书笑道:“江大姑娘,请您留步!老夫有话想和你谈!”

他的身旁,还负手站了一个男人,正是傅楚。

江沅不失礼仪朝陆尚书轻一鞠身,面无表情、表示客x。

陆尚书非常恭敬讨好朝旁边的傅楚一拱手,“傅相,下官想和这姑娘说几句!”

江沅抬眼看向那个叫傅楚的男人。

他身形修伟颀长,穿一袭官服绛纱衣,头戴黑色乌纱皮弁帽,腰系深褐色蔽膝,佩玉钩绯白大带。

整个皮肤比天山上的雪还要冷白,面庞似笑,却又不像在笑。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雾气蒙蒙的雨帘子,几只飞燕从远处凉亭匆匆掠过。

江沅此刻对这个男人的第一感觉是厌恶的。

陆尚书谄媚恭敬地称呼这男人叫傅相——她心中一惊。

她的一生,都被这个男人给毁了,初入眼帘的感觉与印象,如何不恨,如何不厌呢?

我娶她(捉虫)

“江大姑娘——”

陆钟毓这位父亲陆尚书是个蜜蜂眼,一副油晃晃的黑脸,两道重眉,说话的声音像含着漱口水,浑浊而刻薄。

“你们江家也算是世代书香门第,出过好些节烈贞静有教养的女子,难道,祖上就没教过你,什么叫做自知之明?”

江沅呼吸立时急促,目光始终在维持镇定体面,然而,下巴抖起来,有什么在她瞳仁里使劲儿x。

陆尚书那嘴皮子还在不停翻搅,“你是个有哑疾的女子,之前,对咱们钟毓死巴着不放,或者,寻死觅活用尽手段,咱们钟毓稍微有想跟你退婚念头,你就做那些不入流的花样招式,咱们钟毓是脾气好,人心肠软,所以放不下狠心抛弃你——怎么,你是巴着他这好脾性儿、就给人赖上了?”

江沅的眼睛如x火,她输就输在了这里,怼人吵架方面,她完全是弱势、束手无策的。

陆尚书又道:“你失了一个女孩儿的贞x,和不知哪个名的野男人睡上了,已经是没什么清白了,怎么,你居然还痴心妄想嫁进咱们陆家?你爹到底怎么教你的!好个不知廉耻的女子!”

“……”

在完全弱势、回天乏术不能怼嘴的境况下,江沅除了用那双如同已经x火的眼睛看着对方——唯有,右手使劲儿捏着雨伞的骨柄,捏得手指甲都发白。

她死巴着他们家陆钟毓不放?!天呐!

她像听见天底下最荒唐笑话,用一双轻蔑含怒眼睛冷盯着陆尚书。

陆家这个尚书老爷算是个十足十势力小人,上不得什么台面,其实江沅老早就看得明白。

她和陆钟毓订亲,是始于小时她祖母和陆家已故的老太爷是表兄妹,沾亲的缘故,两家关系好,走得也甚亲密。陆钟毓和她算是青梅竹马,双方彼此,互相知根知底,也是知己,两人情趣爱好相投。

若是,论感情,谁比谁更多更深厚一点,其实应该是陆钟毓一直在缠着她不撒手。

她没有自知之明吗?不,完全不是。

就因为自己这哑疾,因为也知道她以后若嫁来、可能要面对应付的陆家这些魑魅魍魉,她一直是拒绝逃避的、内心惶恐不安的。

陆钟毓无数次在自己面前对指明誓,说,以后,她若嫁来陆家,定会好好护她周全,不让人欺负,不让她吃苦头,会帮她处理好这些府上人情关系……

“她到底是怎么进来咱们府上的?说!又是谁给她开的门、谁准了她进来?”姓陆的这臼头深目老男人又说。

“来人,送这位姑娘出去!以后再不准随随便便让她进来!对了,像她这样早已没了廉耻而不知羞的姑娘,你们送她出去,只准走角门!不准走大门!”
“……”

江沅发誓要记得这一天。

很快,果真就有陆尚书身边一条衷心猎犬,笑得阴眉鼠目:“——您快请吧,江大姑娘?是让我们抬着你走,还是赶着你出去呢?”

江沅的唇部抖得不像样子。

她穿了一件滚雪白兔毛滚边的杏子红绣海棠花夹袄,虽是开春儿,然而春寒料峭,又是细雨飘飘的,尤其瑟瑟冷风灌进她袖口衣领,她冻得肌肤一阵瑟瑟发抖。乌黑的秀发被一缕缕打x了,已经沾了雨水的领口雪白兔毛也黏糊糊贴在她脖子耳廓。

她长相算得上极其清丽秀美,小巧的嘴,鼻子秀挺,眉毛如墨笔勾勒,眼如同藏着一泓秋水,又像星星掉落进里面。

她几乎是不会恨人,即使,在江家那么多年,父母亲偏心妹妹,她受了很多不公的冷落待遇,她从来也都没有以张牙舞爪、扭曲丑陋的面目、狰狞地展示于人前。

江沅这一辈子,不知是不是因为是哑巴缘故,她像要随时维持一种风雅气度,而这风雅气度,又似乎是她作为一个闺秀小姐最后那点尊傲支柱。

说话间,那下人似有前来拽她拉扯之意,江沅浑身都在抖,猛地伸手扬起一巴掌,就要朝那下人的脸狠狠甩过去,表达她的愤怒——他们就要把江沅拽着扯着,江沅那一巴掌,当然没能成功甩过去,他们人多势众,力气又大,她一个弱女,如此场景,人间如炼狱,而所谓的风雅气度,只剩一片灰土狼藉。

有人这时忽然开了口:“——等等?”

是傅楚。

男人抬手支下颌,像是对这事儿感到兴趣极了。“你们刚才说,这位姑娘她叫什么?”

他把目光看向江沅。

墨眸深沉,眼角带有笑意,然而,给人的感觉却是玄辞冷语,背皮不胜寒栗。

***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江沅从雨中轻抬起头,看他。由于刚才她被人一番推搡拉扯,不慎跌滑在地。处处都是水坑。

耳旁,是侍女月桐夹着风雨般的凄厉无助哭泣。“姑娘,姑娘……”

她的衣服裙子统统被打x了,被打x的丝绸裤管一路卷上了小腿肚,说不尽狼狈窝囊。

她摇摇拽拽在丫头月桐使劲搀扶下,趔趄跌撞地站起,头是晕的,两边打雷似耳鸣。

多年以后,江沅总会去回忆这一幕,是不是,就因为她此时此刻如此狼狈凄惨的模样,男人心尖有一刹那触动,不偏不倚,正巧触到他了某个点上,他对她如今的模样表示共情,感到甚至有一丝丝心疼。雨下得越发响了,像是在给整个无助绝望的世界增添一丝气氛。她和他在这样的场景下又一次痛苦尴尬相遇。想到这里,江沅再也控制不住隐忍了一上午眼泪,哑声痛哭了起来。

男人的视线看向了她,都不知到底是在看她呢,看是看他曾经那一段遥远的、甚至同样耻辱狼狈、风雨中艰难膝行、苟延残喘过去。

陆尚书觉得气氛着实有些古怪、不对劲儿,赶紧问,“傅相,这姑娘,她是兵部侍郎江景烁的女儿,从小就是个哑巴!事情是这样的,说起来……”

便把他们府上和江家关系,包括江沅曾经和儿子有过婚约种种,以及,前段时x怎么又闹传出在江家老太君寿宴上,江沅和一个陌生男子不知羞耻,滚了床。

又道:“相爷您给说句公道话,这位江小姐,从前是个哑巴,和吾儿婚约等事就不细说了,若是没出事,或许老朽还可容忍,哑就哑吧,大不了咱们府上吃点儿亏,可是,你说她如今又g出那样的事,一个好好姑娘家,去爬男人的床,您说,咱们还能容忍继续这桩婚约吗!哎!”

傅楚的面皮轻搐了搐。

原来江家老太君寿宴上,江沅和傅楚的事儿,有一半人知道得详细真切,可能又因为陆钟毓没有细说,所以那男人究竟是谁,陆尚书还蒙在鼓里。

好巧不巧,陆尚书是给撞上了。还不知道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傅楚。

傅楚从一随从手里接来一把伞,也没再去理这陆尚书,径直走向江沅,道:“原来是你?”

“……”

江沅的嘴唇苍白翕动不已,她的头发由于刚才挣扎拉扯散乱下来,一缕缕好些被雨打得浇x,直从额角散落在耳廓。

他轻轻地又伸手,帮她把那缕x哒哒的头发理了理,理至江沅耳后。

江沅还没来及反应答什么,背上闪过阵阵战栗,又冷又耻辱。她轻轻地闭上眼,不去看对方的脸。

傅楚忽然转过身,“陆尚书!”

陆尚书赶紧摇着尾巴上前。“相爷!”

傅楚:“这女孩儿我认识!”

陆尚书大惊大悚,还来得及往下问。

傅楚:“你口中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本相!”

陆尚书一步步慢慢后退,眼露惊诧,不可置信。

“还要继续问个明白详细吗?”

男人的嘴角浅浅勾起,他把雨伞递给陆尚书,示意他来撑。

陆尚书赶紧又摇着尾巴胆颤心惊小心翼翼给首相大人撑。“相爷,这,这是开的玩笑吧?呵呵,不可能,您跟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莫要再骗下官了!”

“你们嫌她是个哑巴,还说她已经脏了,因为——那天,她是被人暗算,不小心走错了房,所以后来,自然,你要令她与贵府公子退婚也是情有可原,那么,好像看起来,这事儿,本相得负这个责任!”

“好吧,你们既退婚,正好,我娶!”

江沅大吃一惊,她也完全地懵怔在那里,一脸惊愕,晶亮的瞳仁里全是不可思议。

陆尚书的冷汗一颗颗往额头上冒,完全不知接下去该如何回应了,呆若木x。

***

“这傅楚,可是以前梨园班子的名角儿,啧啧,是唱戏出生的呀!你们看看他,果然名不虚传,真美!真好看!”
“我以前可听说,他只要一上台,很多贵妇阔太太都往他身上砸银票子,那场景与画面,简直不用形容了——”
“对了,你们知道兔儿爷的意思么?我可听说,他还当过人家的兔儿爷呢!”
“……”

恰时有几个女人偷偷摸摸,欲窥这男人绝世容貌,躲藏在陆府的某花园犄角旮旯,或假山,或走廊大树旁。

雨夹着风,那风又轻飘飘把女人们这些闲言碎语吹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这应该是陆尚书的几个小妾姨太太。

江沅听得分明真切,很显然,那傅楚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分分明明。

陆尚书吓得屁滚x流,恨不得撕了那几个婆娘的嘴,给她们吊起来毒打。

扑通一声,吓得跪倒在场,对着傅楚磕头求饶不止,“首相大人,是下官不会管教这些贱人!饶了下官这一次!下官定会好好收拾她们!”

傅楚额头上的青筋蚯蚓似地牵爬,他笑了,嘴角轻轻扯起。

忽然转首看江沅,像在讨她的主意。“依你说,这到底要不要饶?”

江沅哪里一下应承得这么多。

还未回过神,“饶了你?不如就好好地在这儿跟她磕一百个响头吧!不磕够一百,哪里体现得您尚书大人的诚意,嗯?”

一把将陆尚书扯拽拖起来,揪着对方衣领,盯着他,俊面恶狠狠,冷笑:“你说呢?”

“——金东!”

便吩咐手下侍卫,“好好看看咱们这位尚书大人的诚意,命人起轿,回府!”

冒着雨,连伞也不要人打急匆匆倒背两手去了月门,轿子应该停在前院,就那么走了。

江沅的头脑仍是一片空白,双足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幸而是月桐赶紧用手托住了她。

这天,江沅仿佛在做一场梦。

那个被傅楚留下的、叫金东的侍卫果真认真严肃,监视着陆尚书,要他好生给江沅磕一百个响头,并且,不磕够一百,不准起来。

江沅无法用言语以示此时此刻的心情。

院中的青石小道两旁,栽满了一树树开得雪白恬静的玉兰花,一树树花叶高高印在淡青的天空,像瓷器上碎裂的冰纹。

江沅看见男人的眉眼携着撕裂般痛楚与厌憎。那么美的一个男子,气质如冰一样清明,肌肤如冷玉一样光润。他的身影像雾一样在雨中渐走渐远,唯一阕绣有蝙蝠纹的大红色袍角,像被扑灭的熊熊烈火,很快经从那月门一个转折,便消失不见。

江沅忽然想起了京都流行的一首诗:“幸承君王拂枕选,垂怜侍奉华堂中。金屏障翠鸳鸯被,蓝帕覆薰锦绣笼。本知巧言伤轻薄,含词令色羞自通。转侧剪袖恩虽重,绮靡残桃爱未终。”据说就是专写这个男人的。

隐隐约约,江沅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意思;

隐隐约约,也终于明白x常父亲江景烁对这个男人所常流出来的厌憎,还有,对这个人的种种畏惧、巴结、讨好……以及轻蔑,鄙夷。

忽然,她浑身一震,心一跳,他刚才说什么?娶……她?对她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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