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美少年恋爱手札》 百度云txt小说下载全文阅读江生杜遇作者耳可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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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25岁的江生因枪伤临时从警队退役。

很快的,便被津港巨贾杜彦雨看上聘为私家保镖。

他跟着杜彦雨来到彼得别墅的小阁楼里。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五官清秀,脸色苍白,四肢细瘦,还在2月,却只穿了件白色短袖,坐在床边,手里抱着相框,空d无神的眼睛看着窗外,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这是阿遇,我把他交给你,从今以后,你要拿命护着他。”

第 1 章

野渡 文/耳可春
【晋江独家发表】

二月初的津港,依旧冷得发寒。
江生刚从车上下来,迎面便吹来了一阵寒风。
他裹紧了围巾,站在铁艺大门旁。

d宾路……是津港富人的地盘。
这一块儿的地皮一平米少说三十万,贵得就连脚下的地板踩着都和别处的不一样。

他等得有些百无聊赖,从衣兜里掏了盒香烟,手挡着风擦着火柴,几秒钟后,他点着了烟,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鼻腔和口腔里慢慢的吐出来,烟气缭绕间,他看见远处急急忙忙走过来了一个女佣。

他吸了几口,然后匆匆扔下了烟,脚踩了过去,灭了火头。

是个英国女人,国语不太好,说话的口音很怪,“是江先生吧?先生和太太等了你好久了,快进来吧。”

杜彦雨正在客厅里读报,标准的财经报,有钱人都爱看的玩意儿。
客厅很宽敞,有五六个菲佣,穿着统一的制服,正忙活着手里的事,一个不敢懈怠。

他刚进客厅,杜彦雨就看见了他,“江生?”
“你好,杜先生。”
杜彦雨简单的客x了一下,“吃饭了吗?”
“吃过了。”

杜彦雨点点头,“那跟我过来吧。”
他放下了报,摘了眼镜,带着江生上了楼。

别墅是一座四层欧式贵族洋房,杜彦雨带着他一直爬到了顶楼。
是一间简单的小阁楼。

门是锁着的,杜彦雨唤了个菲佣来开门。
里面面积不大,和这里的任何一个房间比起来,它都显得尤其寒酸。

没有任何装饰,白色的墙,木制的地板,一张床,一张桌子,除了这两样,就再没有任何东西了。
房间里很暗,只有靠着床边的那堵墙上有一个正方形的窗户,但却用胶布封住了。

杜彦雨往里走了几步,江生这才发现原来床边还坐着一个人。

是一个少年,五官清秀,脸色苍白,四肢细瘦,还在二月,却只穿了件白色短袖,坐在床边,手里抱着相框,空d无神的眼睛看着窗外。

杜彦雨的声音刻意放低了,带着笑,语气亲和。
“阿遇,怎么又把外x脱了。”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床上的黑色棉衣,试图给他穿好,“来,穿好。”

那少年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空d无神的眼睛里仿佛没有焦点,看着窗外的目光不曾有过一丝反应,整个人如同让时间停格在了那儿一样。

“阿遇,伸手……”
杜彦雨轻轻的拉着他的胳膊想给他穿袖子,但少年显然不配合,或者说不是不配合,他只是没有反应,抱着相框看着窗外。

杜彦雨只好妥协的笑笑,“阿遇不想穿就不穿了。”
简单的给他这样披着,杜彦雨就收回了手。

他转脸看着江生说,“这是阿遇,我把他交给你,从今以后,你要拿命护着他。”

江生看了眼床边的杜遇,“杜先生放心,江生以后一定保杜少爷平平安安。”

杜彦雨满意的点点头,“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只是必要时你要记清楚,就是你死了也不能叫他出事。”

虽然杜彦雨的话稍有些不近人情了些,但江生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是要做保镖,自然是要把雇主的性命放在他的性命之前。
他过去做警察,在刀山火海里闯了多少回了,早就把这种事看淡了。

“杜先生放心。”

杜彦雨接着说,“还有,以后在他面前就叫他阿遇吧,不必叫他少爷了,你这样贴身跟着他,叫他少爷他是听不见的。”

江生虽然不清楚这其中原由,但并不多嘴问,默默回道,“江生明白了。”

“另外,钱的事情昨天电话里我已经同你谈妥了,要是没什么问题,就把合同签了吧。”

杜彦雨带着江生进了书房,秘书已经把材料准备好了,恭恭敬敬的道,“江先生这是合同,您看一下,需要重点提醒您的是,您和我们杜总签得是无期限的,也就是说除非杜总辞退您,否则您是不能离开杜少爷的。这是简单的和您说明,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请在这里签字。”

合同又长条例又多,江生没什么心思一个一个逐字看,简单的扫了一眼,就签了字。
合同一式两份,秘书收了合同后,杜彦雨就发话了。

“我已经让人在阁楼里安排了一张床,从今晚开始,你就睡在那,明天阿遇就要上学了,学校里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阿遇他……”
说到这,杜彦雨长叹了一声。

关于杜遇上学的事,其实本可以在家里请些家教就能解决的。
但偏偏,杜彦雨要大费周章的让他去学校上学,还特意请了一个保镖护着他,无非是希望这孩子能多见些人,多和别人说话。
他已经十七岁了,下个月生x一过,就是十八了。

却还是那样,不开口说一句话。
十年了,杜彦雨想到这孩子的将来,宁愿冒险让他出去读书。
“总之,你要多和他说说话。”
杜彦雨长叹一声后,这样说道。

江生推开了阁楼的门,杜遇还是维持着之前的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他这样不累吗?
看杜彦雨的样子,杜遇这个状态已经很多年了。

一个豪门的贵少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生想不明白。
想来大概是豪门里的隐秘事,杜彦雨不提,也不该他问。

菲佣已经把床铺好了,在杜遇床的对面,他几步走过去,坐在床边。
气氛静默,小小的阁楼里只有江生和杜遇。

是江生先开的口。
毕竟他和他之间以后就是性命相息的人了。
“你……冷不冷……”
全粹是没话找话。

杜遇没有任何反应,就连眼睛都不曾转一转去瞄一眼江生。

江生忽然想起他没叫他的名字。
于是紧接着轻声喊道,“阿遇?”
多少带了点迟疑。
他很少这样亲昵的去叫一个人。

然而话说出口,却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
杜遇并没有理他。

他真瘦,江生心想,杜彦雨说他快十八了,可他看着觉得他一点也不像个十八岁的人。

十八岁,是一个鲜活的年纪。
江生想起自己的十八岁,他的十八岁还在读高中,跟宋佳豪那些人整天的打打闹闹,没想到一晃已经过去七年了。

他低头笑笑,又抬头看杜遇。
他抱着相框,目光一直盯着窗外,清秀温和的五官最漂亮的就是那一双眼睛,可却仿佛让人夺了魂一样,失了色彩。

他在看什么呢?江生心想。

他顺着杜遇的目光看了眼,窗子很小,但能清楚的看见窗外。
是一个现代花园,园里的花x被修剪得很漂亮,中间有一个玻璃花房,亮着灯,佣人正在里头忙活。

“你……在看什么?”江生轻声问他。
毫无反应。
江生想起自己没叫他名字,于是又问了一遍,“阿遇在看什么?”
还是毫无反应。

江生有点无奈,杜彦雨说要叫他的名字才能听见,但他这叫了和没叫明显没什么区别,一样没反应。

门外有菲佣敲了敲门,是照顾杜遇的老妈子,齐芳,人都叫芳妈。
杜遇认人,要是换个新手来,大概要好长时间才能熟悉,所以杜家也就一直没换人。

江生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礼貌微笑打招呼,“江先生。”
江生点了点头。
芳妈走到杜遇面前,轻声说,“阿遇要不要洗脸呀?”

好半天他才转了头,转得幅度很小,汇集了焦点的目光看向芳妈。
那是一双g净澄明的眼,纯粹,毫无杂质。
他的声音低低的,是常年少说话的原因,咬字的音韵有点怪,“要……”

芳妈招了招手,示意身后两个菲佣进来。

两个菲佣,一个人拿着盆,还有一个端着盘子,里头是两条毛巾。
芳妈拿着毛巾拧g了水后,“阿遇,来,洗脸。”

杜遇抱着相框,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芳妈认真仔细的擦着脸,把脸擦g净后,笑笑说,“好了阿遇,可以睁眼了。”

芳妈和几个佣人在阁楼里待得时间很短,很快,她就招招手示意其他人出去了。

一转身,不小心撞落杜遇手里的相框,相框摔得远,一下落到了江生的脚边。

江生低头捡起相框,看了一眼,照片有些年头了,是两个男孩,一个年纪稍大些,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另一个大约是七八岁。
是在照相馆里拍的,两个孩子穿得很正式。

正要再看仔细,瞥见杜遇一直盯着他。
江生笑笑,把相框递给了杜遇。
他没说话,摸了摸相片,然后又抱进了怀里。

空荡荡的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江生和杜遇。
江生指了一下他手里的相框,“你的相框摔坏了。”

好半天,他空d的眼睛才慢慢汇集了焦点,他的视线歪向江生,没说话,表情懵懂疑惑。
江生伸出手,“要不要我给你修好。”
说完他指了指相框背面,然后又补上了一句他的名字,“阿遇。”

杜遇漂亮的眼睛看了江生一秒,低下头,又看了一眼相框,背面摆台的把子摔弯了,他看见了。
他犹豫着,好半天,才慢慢的,松开了双臂。
缓慢的,准备递过去,可是他瞥见了照片上的男孩,像受了惊一般的又重新抱进了怀里。

他单薄的身体蜷缩着,宽大的短袖显得胳膊很是细瘦,看起来又孤僻又羸弱,目光里有一丝慌乱,几乎是想把相框抱进身体里。

江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只是他看起来是这样的脆弱敏感。
或许是这样子的他,实在太过惹人怜。

江生放缓了语气,耐着性子小心的说,“不要怕阿遇,我不会伤害你。”
他手伸的又长了些,循循善诱的口气,“来,给我。”

江生以前做警察的时候,遇到过几个想跳楼自杀的人士,队里有个修过心理学的队员曾说过,像他们这些人几乎是非常脆弱非常敏感,也非常抵触外界。

然而不论是他们,还是眼前的杜遇。
获取他们的信任感之一,就是要让他们深刻的相信,你是站在他们的那一边,你永远也不会伤害他们。

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江生一直看着他,他伸着手,一直等,等到杜遇愿意把照片递给他。
也许是因为他长得正气,又或许是因为想修好相框。
总之最后杜遇还是小心的把照片递给了他。

江生笑了笑,几下就把相框背面摔弯的那一块给弄好了。

“嗯,给。”江生递了过去。
杜遇拿过又抱进了怀里。

他护得很小心。
江生比他高,又是站着,眼一瞥就看见了照片上的人。
他指了一下稍微小一些,五官看着和杜遇很像的那个孩子,笑着和他说,“相片照得很好看,是你吗?”

他开始沉默。
好沉默。
沉默得像壁橱里摆好的瓷娃娃。
不需要动,更不需要说话。

江生看着他,一张清秀g净的脸,但动作,神态里无不显示出他的纯真稚嫩。
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
是他被保护得太好了,还是他本就如此?

江生和杜家签得是死契,这辈子大约就是死,也要死在杜家了。
往后的生命里,大概是要和眼前的这个少年患难与共了。

他顺着杜遇的目光看向窗外,二月初的月亮,高高的挂在枝头上,在黑云的笼罩之下,月光在黑夜里被渡上了一层浓厚的寒霜,银白的月光带着深深的寒意洒向窗边。

夜,已深了。

第 2 章

第二天是杜遇上学的x子。
外头下起了大雪,芳妈早已经推开了门,给杜遇收拾了起来。
里三件外三件,江生站在一旁看得都热,但杜遇一个字也没说。
乖乖得站着任她摆布。

杜彦雨也进来了,这是十年来杜遇第一次离开他,他既高兴又惆怅。
这孩子,从前没怎么注意,一下子就长这么高了。
都快高过他的头了。

芳妈正在给杜遇理扣子,杜彦雨挥挥手,示意她让开,然后自己过去给他理。
“阿遇长大了。”
这话他说着多少带了些欣慰。

杜遇终于离开了他。
走向广阔的外界。
杜彦雨欣慰又担心。
十年了,他连这个阁楼都没怎么出去过。
现在让他出去读书,他又是否能真的融入那些少年人的生活呢?

可是没办法,他不能再让杜遇呆在这个小小的阁楼里。
至少让他知道,这世上比这里大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他需要长大。

杜彦雨理好扣子,又摸摸他的脸。
他的脸滑嫩得像是刚出生婴儿的皮肤。
g净澄明的一双眼看着杜彦雨,满脸的纯真,如同雨后的天空一般,g净,纯洁。

杜遇一直都没开口说话。
杜彦雨摸着他的脸,这张和杜厉相似的脸,他忽然不小心,没忍住,哭了。

倒不是像年轻人那样的哽咽出声的哭,是悲上心头,默默地,悄无声息的流泪。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就那么几滴,他要顺带打个哈欠,身旁的芳妈,只会以为是他流得瞌睡泪。

他已经是五十几岁的人了,半个身子入了土。
十年前的那场变故,害了他,害了整个杜家,也害了眼前的这个孩子。

他记得很清楚,小时候的杜遇是很聪明的。
天资聪慧,两岁的时候他抱着他,教他唐诗,只读一遍他就会了。

看诗学文,从来都不需要杜彦雨花心思,杜遇聪明,从来只要提一提,也就记得牢牢的。

可是现在,和他说上半天的话,他也不见得答上一句。
杜彦雨难受得厉害。

想默默的转身下楼,却忽然听到杜遇的声音。
嗓音略显青涩,带着孩子般的稚气,“不要哭。”

杜彦雨怔住了,他看着杜遇,有些愣神。
杜遇伸出了手,轻轻擦了一下他眼角的泪,重复着说了一句,“不要哭。”

杜彦雨笑了一声,擦擦眼角,“爸爸是高兴,爸爸没哭。”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是围着杜遇转,杜遇一说话,连带着芳妈也高兴,“瞧瞧我们阿遇,是长大了,都知道关心先生了。”

“阿遇要上学了,开不开心啊?”
杜彦雨笑着问。
杜遇忽略了他的话,指着桌上的相框说,“我的。”

芳妈转头一看,赶紧拿了过来,递给杜遇,“阿遇还要什么?”
杜遇没答她,显然什么也不要了,除了那张相框,他什么也不需要。

因为下着雪,杜彦雨直接让司机老马把车开到了别墅的大门前。
姚小慧刚从楼上下来,她做惯了阔太,家里的事从来不需要她愁,每天不睡到x上三竿,是不可能醒的。

但今天杜遇上学,家里实在有些吵,她睡不着,才有些恹恹的下来看看是个什么动静。
她是杜遇的后妈,杜遇的亲妈李嘉宜十年前就和杜彦雨离了婚,去津港的一家基督教堂做了修女。

早些年杜彦雨的地产公司出了事,亏了姚小慧的父亲帮的忙,不过条件之一,就是要杜彦雨娶姚小慧,杜彦雨为了这一手打造的商业王国,答应了。

“不就是上个学吗,犯得着这样兴师动众的吗?”姚小慧阴阳怪气的说。
她一向不喜欢杜遇,要不是因为杜彦雨担心他,她的肚子怎么会这么多年没动静。

从前觉得杜遇天天呆在那阁楼里,也碍不着她的眼,现在杜彦雨又搞了这么一出,要他出去读书。
想起以后要天天就要见着杜遇,她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芳妈缓和着气氛,笑说,“太太,是外头下雪了,先生担心少爷,要送少爷去学校呢。”

姚小慧笑了一声,满脸的假仁假义,缓缓从楼上下来,对着杜彦雨说,“这么多人呢,你就别过去了,你这样护着他,他还怎么自己长大,马上就是快十八的人了,也不能一辈子躲你背后不是?”

杜彦雨听她说得在理,也就没多说了。
他喊了一声江生的名字,把他叫到了一边。

杜彦雨递了一把枪给江生,是一把伯.莱.塔M9手.枪,他的脸色认真,语气也严肃,“津港这几年除黑扫恶确实做得不错,但是这些人一辈子也是扫不完的,这把枪你拿着,我知道你在警队的时候有外号,叫鹰神,我相信你,有了这把枪,以后护着阿遇更是事半功倍。”

在津港,枪是最难买的。
这方面,警局查的很严。
这把伯.莱.塔还是杜彦雨最近叫人买的,本是想自己私藏的,用来防身。

姚小慧眼尖看见了,笑着走过来,话里有话的说给江生听,“彦雨你也真是,江先生以前好歹也是做过警长,怎么能没点真本事,你把这枪给他,不是看低了江先生,我说得对吧,江先生?”

她话里的意思,江生当然明白了。
其实有没有这把枪,对于江生来说根本无所谓。

他礼貌一笑,“杜先生的确是多虑了,没有这把枪,江生也一定能护好杜少爷。”

姚小慧满意的笑,“你瞧瞧,我怎么说的,这枪你还是自己收着。”

既然江生不要,杜彦雨也没多做强求,他把枪递给姚小慧,“收好吧。”
姚小慧笑得一副贤良淑德态,拿着枪上楼去了。

雪下得大,杜彦雨看着窗外,被大雪掩盖的园子,心里想起的是多年前的一个雪天,杜遇和杜厉在屋前堆着雪。

他也是在这个位置,透过窗户看见杜厉拿雪球偷偷砸杜遇,却被他轻轻巧巧就躲过了。

那时候的杜遇,多聪明啊。
他触景生情,出着神,喃喃自语道,“阿遇他,原来是很聪明的。”

话头聊到了这里,江生看杜彦雨并不反感聊起这事的模样,于是开口问,“不知道杜少爷,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既然两方都签了死契,杜彦雨也就当江生是自己人,将当年的那件事告诉了他。
“杜遇本来还有个哥哥,要是还在的话……”

说到这,他顿了一秒,看了眼身边身材高大,高出他半颗头的江生。

他嘴角带了丝笑,他自己也没发现,只是提到了杜厉,想起自己那个和杜遇一样聪明的大儿子,想到他如果还活着,心里难得的高兴,只是就那么一瞬间,那丝笑就挂了一瞬,之后袭来的就是浓烈的心酸。

“他和你一样大,要是还在的话,应该也跟你差不多高了,这孩子长得快,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到这了……”
杜彦雨说着还在肩头的位置比划给江生看。

“长得的确快,我十五岁的时候还没这么高呢。”
江生也笑着应和他,倒不是敷衍,只是知道一个父亲失去一个儿子,内心里肯定是非常的不好受。

杜彦雨稍微这样提过后,又接着说了,“十年前,有一天,我接到一通电话……”

杜彦雨说得不算太仔细,大约他也不想提得多仔细,只是江生听到一半,就想起来了一件事。
其实他听过这事。

还是前两年在警队的时候,听队里的队员说起过。
说津港有个豪门巨商,多年前两个爱子惨遭绑匪绑架,绑匪打了电话,要巨商交五千万赎金,敢报警就立马撕票。
巨商慌得没主意,本打算一人带着赎金赎走两个孩子,但妻子担心绑匪出尔反尔,于是报了警。

警方本想来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结果这计划被绑匪识破了,当场枪杀了一个孩子,另一个小一点的孩子侥幸被突然冲出来的警方给救了下来。

这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具体是哪家富商,也被秘密的隐藏了下来。
原来是杜家的事。

怪不得杜遇看起来这样不爱说话,最爱的哥哥亲眼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任谁经历这样一场变故,也很难不有所改变。
何况那时候的杜遇,才七岁。

而至于杜遇举止看起来稚气的原因,原来是因为他一直活在了七岁那年。
江生听到这个原由的时候,都有些震惊了。

很难想象,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刺激,让他的思想,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了七岁那年。

明明他都已经是这么大一个人了。
实在难以想象。

说完后,杜彦雨又叹了口气,总结道,“阿遇是不能再经历这些事了。”

江生望向客厅里的杜遇,他刚好已经吃完了早饭,坐得很端正,水晶吊灯正好就在他的头顶上方,白蓝相间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色很沉默,抿着嘴角,目光也很平淡。
其实他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不一样。

弄得差不多后,江生就打算带着杜遇去学校了。

门口站了好些人,杜彦雨给杜遇理了理帽子,又拉好拉链,看着他跟自己差不多的个头,心头泛酸,握住了他的手,“阿遇冷不冷啊?”

杜遇看向园林的目光转向了杜彦雨,轻轻的摇了摇头。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杜彦雨看了眼身旁的江生,指着他,轻声和杜遇说,“阿遇,这是江生,去了学校不要怕,他会保护你,有什么事就告诉他,知道吗?”

杜遇对杜彦雨终究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他的话,杜遇还是会听得。

杜遇双眸转向了江生,清澈的目光看着他。
杜彦雨轻问,“记住了吗阿遇。”

记住了吗?
杜遇也不知道。

外头的雪还在下,芳妈不放心的叮咛,不是不放心他,而是不放心杜遇。
“江先生一定要注意安全。”
江生点点头,“我知道,你进去吧芳妈。”

杜遇背着包站在大门前,台阶下全是雪,雪花飘得快。
有几片飘到了杜遇的脸颊上,冰冰的,凉凉的,很快就化了,化成水滴贴着他的脸。
这冰凉感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摸了摸脸,有些xx的。

江生正打算撑开伞,忽然看见身旁的杜遇仰起了头,即使被芳妈用围巾裹得很厚实,这样一抬头,也看见了他白皙的脖子。

他头仰得很高,声音依旧稚气,目光清澈的看着天空,轻声,缓慢的吐了一个字,“花。”

江生没听明白,抬起头也看了眼天空,没看出什么名堂来,然后问他,“什么花?”
杜遇没说话,还是在仰着头。

不远处的司机老马从车窗口喊了句,“江先生,时间差不多了。”
江生替杜遇撑起伞,轻声说,“阿遇我们要走了。”
伞檐遮住了杜遇的大半视线,他低下了头看江生,语速缓慢,“花没了。”

他的声音里虽然并没有什么过重的语调,很平淡,满是稚气。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杜遇这样看着江生,倒让江生觉得他像是在控诉自己,好像自己对他做出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

他收了伞问,“阿遇在说什么花?”
杜遇又抬起了头,清澈g净的脸仰望着天空,先是吐了第一个字,带着长长的尾音,“花——”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紧接着手指向天空,吐出第二字,依旧拖着尾音,“要——”

纵使他从始至终没提过江生的名字,可是江生却是真心实意的想对他好。
因为听过杜彦雨说得那样一段事,没有人不会对这样一个人心存善念。

他收了伞,抬起头看天,刚想问他到底是什么花,结果忽然一片冰凉的雪落在了他的脸上。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知道杜遇说得是什么花了。
是雪花。

他低头笑了一声。
然后伸出手接了外面的几片雪花,趁着还没化的时候问杜遇,“阿遇是要这个吗?”
杜遇看了眼他的掌心,说,“要。”

江生和善的笑着,轻轻的握住了杜遇的手腕,他的手掌垫在杜遇的手背下,慢慢的拉着杜遇的手腕,伸出了门外。
雪花飘得快,一下子就飘了好几片落进他的掌心里。

杜遇收回了手,低头看着雪花。
凉凉的贴着他的手心,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样,一下就笑了,笑意很浅。

他一笑,嘴角露了梨涡,异常的可爱。
或许他根本没想到什么事,只是单纯的觉得开心,孩子的开心总是无厘头的。

大概是因为他的笑具有传染性。
江生看见他笑,他也笑了。
杜遇玩弄着手心里的雪花,他学得快,雪化了,就又伸手接了些。
嘴角边一直带着微微浅笑。

这样单纯的少年,怎么会有人想要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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