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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每年春天，是灵蛇交配的日子。
为了延续蛇族血脉，我日日缠着蛇王银锦陪我生蛇崽。
三年过去，我一直没有怀上蛇胎。
谁知银锦寻了一个人族女子偷情，还让她怀上蛇族子嗣。
可他明明是一条不孕不育的公蛇！
……
今夜是我与蛇王银锦交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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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在灵蛇山的巢穴内迟迟没有等到他，却在隔壁听到了熟悉的喘息声。
“素素，你的身体好软……不像蛇后，一身蛇鳞……”
听到这些，我心底微微沉闷。
自打那位人族女子白素被蛇王银锦带回来后，他夜夜留宿于此。
不但忘了和我交配的时间，还多次在那女子面前数落我的不解风情。
明明三年前，和银锦成婚之时，他对着上古蛇神发过誓：此生只会有我一个蛇后。
从前蛇身相缠时，他还说：“吾最喜你这冰冷身躯，每片蛇鳞都是长在我心尖之上。”
蛇族冷血是自然之神所赐，他也是蛇，现在却嫌弃我一身蛇鳞。
我垂了眼，犹豫一瞬走到了隔壁的洞穴口。
“阿锦，我进来了。”
洞穴内，银锦将狐皮盖在了一个肤白貌美的娇小女子身上，晦暗不明看向我。
“你来干什么？”
我看着那狐皮，蓦地想起这几日总是有狐狸来灵蛇山围剿。
原来是银锦为这人族女子取了狐皮！
“近日狐族常来灵蛇山滋事，你身为蛇王应当去巡山。”
我咽回了今日是我们交配的提醒，转而说了族中动荡之事。
银锦看了一眼床上的白素，随意披了件衣裳走了过来。
敞开的衣襟，肌肉线条分明而又透着阳刚的力量感，散发着雄性的魅力。
“素素刚来灵蛇山，还不太适应，我需要多陪陪她。”
“牧灵，你是蛇后，巡山的事你去安排即可。”
一向看重领地的银锦说出这样一番话，让我很是意外。
听闻人族帝王为美人不顾江山，银锦为了这个人族女子，难道也要不管蛇族的安危吗？
我正要劝说银锦，床上的女人轻吟一声，随即娇滴滴地唤道。
“阿锦，我冷……”
银锦立马用神色安抚了白素一番，再心不在焉地催促我赶紧走。
“你赶紧去巡山吧，等素素适应了灵蛇山的气温，我再去处理族中事宜。”
说完，他就转身往里走，将洞穴前的门帘径自拉上。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一点点蜷紧手心，没再多言一句。
我是蛇后，也是上任蛇王之女。
银锦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不管灵蛇山，但我不能。
我不能辜负父王母后对灵蛇山百年安稳付出的心血。
我深吸一口气，一步步往外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耳鬓厮磨的暧昧声，随即是银锦轻喘的话语。
“待七月初七蛇王节，我便立你为蛇妃，让你成为灵蛇山第一个人类王妃！”
我脚步一顿，心下只觉可笑。
银锦怕是忘了，他是做了我的夫君才有能力成为蛇王。
他有什么资格立蛇妃！
第2章
我本以为银锦只是一时新奇才会和这人族女子交合。
竟不知他还想立她为妃，让她永远留在灵蛇山。
世人皆知，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蛇是一夫多妻。
但我生为蛇王之女，灵蛇山唯一的公主，却能一妻多夫。
当年我太爱银锦，只和他一个雄性成了亲，甚至让他当了蛇王。
现在想来，是我忘了，蛇本性淫。
银锦，不可能对我从一而终。
入夜，天色渐暗。
我带着蛇兵巡山，突遇来了狐族的兽人侵袭领地。
我让蛇兵通知银锦，再冲到前锋迎敌。
“注意戒备！”
蛇族迎战，历来需要蛇王号令整顿蛇兵。
现下银锦不在，军心不稳。
迎敌数息，我背腹受敌，还被一只狐狸咬到了蛇尾。
千钧一发之际，银锦身着铠甲姗姗来迟。
霎时间，战鼓响，蛇兵终于士气上涨，有条不紊反击，将狐族彻底驱逐。
洞穴内，蛇医为我疗伤。
不多时，银锦也来了：“牧灵，伤可还严重？”
“刚刚素素在洞穴内受了惊吓，我只能安顿好她再出来迎战。”
我原以为银锦是来关心我，可他句句都是在提那个人类女子。
我蜷紧手心，声声质问他。
“蛇族作战需要蛇王引领前锋，你可知你这一耽搁，让多少将士受伤吗？！”
银锦眉心一拧，似是不满我的谴责。
“蛇兵有鳞片护体，就算被抓咬也都只是皮外伤。但素素细皮嫩肉，狐族一掌下去，她会死的。”
又是那个白素！
我只觉无名的怒火直直涌上胸腔，快要爆发出来。
正要说话之际，洞穴外传来一阵动静。
一身兽皮裹身的白素小心翼翼走了进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蛇后，都是我的错才让阿锦误了时间，您要怪便怪我吧。”
我看向白素，面带不愉：“这里没有你插嘴的地方。”
我话音刚落，银锦倏地斥责。
“你何必凶素素，她刚才已经受了惊吓！”
我心下一沉，成婚三年，这是银锦第一次为了旁人对我动怒。
到底是他变了，还是他本性便是如此？
我的沉默似乎让银锦意识到他方才所言有些不合适，他神色柔和了些许。
“素素远离人族来到灵蛇山实属不易，你身为蛇后要识大体，多担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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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过来帮我拢了拢身上还有些渗血的兽皮，叹了口气。
“我去为你寻药，你好生休息。”
银锦往洞穴外走，白素也迈着小碎步跟着离开了。
屋里一阵寂静，静到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这一夜，我思考了许久。
银锦曾是灵蛇山战无不胜的战神，如今却满心满眼在一个人类女子身上，他当真还能胜任蛇王一位吗？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第一次有了动摇的心。
接连三日，我都没看到银锦。
本担心他外出寻药遭遇不测，正要派出蛇兵去寻。
却在第四日清晨，看到他带着一株灵芝走了回来，而他身后跟着一脸潮红的白素，走路姿势还有些扭捏。
这些年我看过许多人族春宫图和话本，一眼就看出白素此番模样是刚结束一场激烈的云雨。
“牧灵，我回来晚了，给你上药。”
眼见银锦拿着灵芝朝我走来，我撇开头，只觉恶心。
这一人一蛇借着给我采药的幌子去打野战，还真是恬不知耻！
“不用了，我已经上过药了。”
我看了他身后的白素一眼，将狐族的传话说了出来。
“前几日狐族的小公主误闯入灵蛇山，被一个人类女子剥了皮。”
“狐王说，只要将人交给他们，以后狐蛇两族永久休战。”
话落，白素脸色倏地惨白。
第3章
银锦连忙站起来，脸色大变：“不可！”
似是反应过来情绪过激，他又连忙正色补充：“那狐狸是死后才被剥皮，与素素无关。”
“如今素素肚子里，已经有灵蛇血脉，万万不可将她交给狐族。”
听得他所言，我心下一沉。
婚后第一年，我与银锦日日在床上抵死缠绵，也未能生出蛇子。
后来我苦查医籍才知，他根本就是不孕之蛇！
为了他蛇王的面子，我一直没有泄露这个秘密，现下他却说白素有了他的孩子？！
“白素，当真有孕？”我忍不住问道。
银锦点了点头，眼底的愧疚一闪即逝。
“这么多年一直没子嗣，族中长老已有怨言，我让素素怀上蛇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狐族那边的事我会去处理，你安心养好身子。”
他叮嘱了几句，借由事务繁忙，便带着白素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我一点点蜷拢手心，直到掌心传来刺痛。
思考一夜，我冷静了很多。
银锦不孕是不争事实，白素怀孕要么是假象，要么是给银锦戴了绿帽。
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无所谓。
但若是与灵蛇山的整个蛇族有关，我定要一探到底。
我让蛇奴暗中去调查白素在人族的过往，再准备找族中长老商议此事。
洞穴外，几条蛇兵在窃窃议论。
“现在蛇王日日沉迷于那人族女子身上，部落事宜堆积无数，根本不配为王。”
但另一道声音却持有不同看法：“蛇后一直不孕，不能繁衍后代，那人族女子若能顺利诞下蛇王子嗣，做个蛇妃也理所应当。”
我眼神一暗，身为蛇后，这么多年没能给灵蛇山诞下王族血脉的子嗣，的确失责。
但有错的是银锦，他是一条不孕不育的公蛇！
而且灵蛇的血脉怎么能被异族侵染，这简直是我们蛇族的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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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再听他们的八卦之言，心烦意乱地来到了父王母后的墓地。
父王是领蛇王最勇猛的蛇，以一己之力守护了整座山，维护住蛇族在人兽大陆的高贵地位。
他和母后一生恩爱，只生下我这一条蛇公主。
我蹲着下来，在碑前轻轻描摹上面他们的名字。
“父王，母后，我好想你们。”
凉风轻拂，吹散了树上的杏花，飘飘扬扬落在了我的头上。
好像是被他们轻抚。
“女儿眼瞎，选错了蛇王，没能护好灵蛇山。但从此刻起，银锦在我心底已不再是蛇王。”
“您二老若泉下有知，请赐予女儿力量，让我为灵蛇山再择一合适蛇王！”
并且，我要生一个血统纯正的蛇子。
比起一个杂种，纯正的蛇族后裔更能让族人拥护！
我对着父母的墓地重重磕头，心底的决绝和坚定前所未有。
从墓地离开，听闻银锦又和白素腻在一起，不理朝政。
我心如止水回了王巢，开始为自己掌权做一步步规划。
心腹蛇奴给我带来了消息。
“白素曾是人族扬州瘦马，因为伤了客人被驱逐出人族。”
“后来她逃到东边的须炎山，勾引首领墨攀蛇王无果，被再次驱逐，途中受伤被银锦蛇王所救。”
“墨攀。”我低声喃呢，这个名字熟悉而又陌生。
